银发经济：机遇与挑战并存

——中国希望将“老龄危机¹”转化为“银发经济²”

老龄化浪潮下的新机遇：“银发经济”

毋容置疑，中国社会已步入中度老龄化阶段，人口数量呈现减少趋势，老龄化进程不断加快。“截至2023年底，全国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9697万人，占总人口的21.1%，其中65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1676万人，占总人口的15.4%，老年抚养比为22.5%——换言之，每4.4名劳动年龄人口就要负担1名老年人。³”

与此同时，总和生育率，即平均每对夫妇生育的子女数，已经下降到1.1，远低于维持人口稳定所需的2.1。代表着吉祥的龙年的2024年可能出生率会小幅上升，但长远来看，出生率仍将保持下降趋势。

这对中国来说是个坏兆头。然而，面对老龄化挑战，中国政府似乎窥见了新的发展机遇——老龄化浪潮下的“银发经济”。

潜力：银发群体的市场支撑

尽管年长的中国人传统上倾向于节俭，但谢国忠（译者注：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前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及《财经》特约经济学家）指出，越来越多的“新中年”（45-60岁）与“老年”（60岁以上）人群渴望并有钱消费。

“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China Research Centre on Ageing）估计，2024年银发经济将达到7万亿元（1万亿美元），约占GDP的6%，而未来，这一潜力还将持续释放，预计到2035年，这一数字将上升到30万亿元，约占GDP的十分之一，到2050年将达到GDP的三分之一。⁴”

联合国（UN）估计，中国50至60岁年龄段的人口高达2.3亿，大多数将在未来十年内步入退休生活。这一庞大的银发群体，特别是被视作“新中年”与“老年”的人群，构成了社会中最为富裕的阶层：大部分人在中国的经济繁荣期度过了职业生涯，因此退休时拥有可观的储蓄与充裕的时间来享受这些财富。

政策与市场的共同响应：中国银发经济的发展策略

2024年，中国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等促进银发经济切实落地的政策文件，呼吁企业投资老年产业，如智能医疗保健、抗衰老产品、个人养老金和旅游业，推荐的产品包括“怀旧游”和“青春游”等。国家也号召地方政府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服务，如送餐、上门保健和丰富文化活动。

另一方面，中国企业也做出了回应。根据商业数据平台企查查的数据，从2019年到2023年，新银发经济企业的注册量增长了40%以上。教育科技公司Quantasing⁵的蒂姆·谢（Tim Xie）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趋势，早在2022年，公司便已将业务重心转向银发经济，积极应对并服务于这一不断增长的消费群体。Quantasing的在线课程吸引了1.2亿用户，这些课程帮助退休人士培养书法、冥想和钢琴等业余爱好。到目前为止，在线课程有40万付费用户，同时Quantasing预计，随着该公司向健康产品和旅游业扩张，付费用户的数量将会增加。

挑战：银发经济发展面临的难题

随着银发经济的迅速发展，老年消费群体日益扩大，尽管中国政府提振银发经济，但不容忽视的是仍面临着老年人易受骗、需要更多消费保护的问题。“有太多的企业在没有深入调查的情况下就争相进入市场”，北京大学的陈工提醒到，“许多政策喊得多做得少”。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蔡昉指出，为老年人提供更多福利和社会服务是十分必要的。

银发经济必定增长，但在追求银发经济繁荣的同时，如何保障中老年人权益得到保障？毫无疑问，中国任重而道远。【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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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经济学人》2024年11月23日刊 | 作者：Alice Su
原文标题：The silver-haired lining?

1. 老龄危机：又称“养老危机”，指随着发达国家社会老龄化的愈加明显，养老金体系问题还会更加恶化，极易产生养老保障和养老金支付方面的危机，今后退休可能会成为一件负担不起的重担。 ↩︎
2. 银发经济：向老年人提供产品或服务，以及为老龄阶段做准备等一系列经济活动的总和。 ↩︎
3. 引自：民政部老年工作司《2023 年度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公报》 ↩︎
4. 引自：《掘金万亿规模银发经济》——《 中国经济周刊 》（2024年03月15日  第 04 版） ↩︎
5. Quantasing：即北京量子之歌科技有限公司，关注中老年用户对健康生活的需求，致力于助力用户实现更美好的生活与个人价值的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