椭圆办公室里的“雪鬓霜鬟”
【川透社编译报道】目前，各国政府首脑年轻化趋势显著，但美国高龄总统特朗普和拜登仍在寻求连任。他们是否具备更强的基因可以减轻年龄增长带来的负担令科学界争论不已，并且他们的健康情况也成为政界关注的焦点。
乔 · 拜登和唐纳德 · 特朗普能打破心脏病，中风或智力衰退的诅咒吗？
俗话说，年高德劭，但人也难免风烛残年。一旦年龄过高，即便是那些雄心勃勃的人也该考虑退休，享受一段轻松的生活。
然而，拜登和特朗普似乎并未将退休纳入考虑范围，相反，他们选择再次投身于美国总统这一极具挑战性的职位竞选中。特朗普目前77岁，到大选年时将满78岁；拜登更是年届81岁，若成功连任，其任期结束时将达到86岁高龄。
关于衰老的最流行的科学解释之一是可丢弃体细胞理论（disposable-soma theory)。该理论认为，自然选择（natural selection) 会优先优化生物体在年轻时期的健康和繁殖能力，而对老年时期的健康和生存则相对忽视，从而有利于将基因传递给下一代。以拜登和特朗普为例，这一现象已经显现。拜登有四个儿子，并拥有七个孙子；特朗普有五个儿子和十个孙子。然而，许多评论员指出，年龄增长的弊端似乎愈发引发了他们的言行失误，尤其是拜登。因此，有人建议他们或许应该考虑退休，享受一段悠闲的时光。
在年龄方面，与其他美国总统或他国现任政府首脑相比，拜登和特朗普都是例外。2017年特朗普就任总统，当时他是迄今为止最年长的总统，而他的记录在2021年被拜登打破。
美国例外论
去年，美国智库皮尤研究中心（the Pew Research Centre）发布的一项分析显示，在有数据的187个国家中，仅有八个国家的领导人年龄超过拜登，其中最年长的是喀麦隆总统保罗 · 比亚，现年90岁。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富裕民主国家中，自1950年以来，政府首脑的年龄呈现出逐渐年轻化的趋势。在过去半个世纪里，担任最高职位的平均年龄从60.2岁降至55.5岁。那么，拜登和特朗普完成各自任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这是一个涉及众多变量的问题。首先，并非所有相关的个人数据都公开可查，而且关于衰老的科学研究也存在诸多不确定性。例如，一些研究指出，管理一个国家可能会付出健康代价。2015年，哈佛大学医学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和凯斯西储大学医学院(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研究，分析了自1722年以来17个富裕国家政府首脑的选举情况。研究表明，在最后一次选举后，胜选者比败选者平均少活4.4年。然而，总统社会地位很高，或许有助于延长寿命，这一观点也得到了广泛支持，此类研究可以追溯到1967年至1988年，当时伦敦大学学院（UCL）的迈克尔 · 马莫特对英国公务员进行了著名的白厅研究。（Whitehall Study，旨在探讨社会地位与健康之间的关系，研究揭示了社会地位与健康之间的“健康梯度”，即社会地位越低，健康状况越差）
社会地位和年纪增长带来的影响可能会相互抵消。2014年，伊利诺伊大学（the University of Illinois) 的老年学家杰伊·奥尔尚斯基发表了一项研究，基于当时的数据估计，美国总统的男性同代人的预期平均寿命为73.3岁，而因自然原因去世的总统的实际平均寿命为73岁。这表明，这份工作对寿命没有显著影响，但这与哈佛大学和凯斯西储大学的研究相矛盾；或者，总统们的寿命本身就更长。奥尔尚斯基博士倾向于后者，他认为总统通常具备自特权背景，几乎所有人都接受过大学教育，这为他们带来了健康上的优势。
然而对现任总统来说，死亡并非其面临的唯一会缩短任期的医疗事件。一次心脏病发作或中风，都可能会迫使他们辞职，甚至需要援引美国宪法第25修正案，该修正案涉及总统因无能力履行职责而需采取的措施。一般来说，中风的风险每过十年就会翻倍，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此外，心理健康问题也不容忽视。除了中风，年纪增长还会给大脑带来两种威胁：一是特定的痴呆症，如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二是更普遍的大脑功能衰退，最近的研究表明，这两者可能会有所重叠。
医学成像技术的发展，使得我们得以检查那些未有患痴呆症人的大脑，来寻找那些畸形蛋白质团块，这些团块是阿尔茨海默病的一个典型特征。2019年，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学家乔纳森 · 肖特及其同事们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即使在那些没有正式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病的人中，这些团块似乎仍然会造成一定的损害。
相反，2022年，芝加哥西北大学（the Northeast University of Chicago)的一个研究小组发表了一项研究，关注了神经原纤维缠结（neurofibrillary tangles)，这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另一个标志性特征。研究发现，所谓的“超级老人”，就是那些幸运地在基因上获得优势，在其他人脑垂体衰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仍能保持思维敏捷和身体健康的人，比那些没有明显疾病但不属于超级老人的群体拥有更少的神经原纤维缠结。
然而，无论原因为何，认知能力下降与年龄增长息息相关，这在两位候选人身上引起了广泛讨论，尤其是在他们表现出明显的“老年痴呆”迹象的背景下。例如，在2021年，拜登似乎忘记了国防部长劳埃德 · 奥斯汀的名字。而特朗普则是搞混了中国主席习近平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
研究表明，智力水平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呈现不同的变化趋势：有些人的会逐渐下降，而另一些人的则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有所提高。哈佛大学的约书亚 · 哈茨霍恩和麻省综合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的劳拉 · 格曼分别开展了相关研究，这些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智力水平确实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的观点。具体而言，算术、理解和词汇能力通常在50岁之前持续提高，但在50岁之后则开始逐渐下降。
然而，从20岁左右开始，人们的短期记忆（Short-term Memory）和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能力便开始逐渐下降。到了85岁时，有些人的能力可能会降低到低于人口平均值的半个标准差。
并非所有人生而平等
面对年长的候选人，这些因素使得人们的审慎变得情有可原。然而，伊利诺伊大学的奥尔尚斯基博士并不担忧，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他提出了一般性观点，认为大多数候选人来自特权背景，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有利于健康的成长环境。其次，特别是针对拜登和特朗普，他们可能比大多数同龄人拥有更优秀的基因，换句话说，他们是“超级老人”。
特朗普无疑是出身于特权阶层，他的父亲是一位拥有数百万资产的商人。拜登先生的家庭财富情况则相对复杂，但他青少年时期曾就读于私立学校，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特权背景。四年前，在上一次拜登与特朗普的竞争期间，奥尔尚斯基博士与五位同事一起，分析了他们所能收集到的有关这两位男士的相关数据，以支持“超级老人”的论点。
他们都来自长寿家庭，各自有一位80多岁和90多岁的父母，这通常是长寿的一个良好预测因素。然而，特朗普的兄弟分别在42岁和71岁时去世，他的父亲还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这些因素均对他不利。与拜登相比，特朗普的体重和缺乏锻炼也对他的健康状况产生了负面影响。
尽管如此，奥尔尚斯基博士在综合分析了这些数据以及公开可查的两位男士的医疗记录后，得出结论：他们在未来四年内的生存概率高于平均水平。据他们估计，拜登的生存几率为95%，而与他同龄的普通男性则为82%；特朗普的生存几率为90%，同代人则为86%。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特朗普年纪较轻，但他的预后却相对较差。
他们尚未对此问题给出明确的定论。然而，奥尔尚斯基博士在1月7日《国会山报》（the Hill）的文章中指出，目前，拜登完成其第二个任期且生存的概率接近75%，这比同龄普通男性高出约10%。尽管特朗普的预后相对较差，但他的生存概率也呈现出相近的趋势。
在谈及老年人的偶尔失误时，奥尔尚斯基博士认为，至少其中的部分情况可以视为由于持续不断的严格审视而产生的抽样误差。以2022年6月拜登从自行车上跌落的事件为例，奥尔尚斯基博士分析称，总统是因为脚被踏板带绊住，而非失去平衡所致，这类意外是任何人都可能遇到的。他进一步强调，更值得注意的在于，一个79岁的老人，居然还能骑自行车，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全文完】
来源：《经济学人》2024年11月刊 | 作者：不详
原文标题：The science of ageing—Slippers in the Oval Off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