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位与困难:毕业生就业情况
【川透社编译报道】在中国,大部分学生无法找到符合学位的工作,追求高等教育的回报似乎正在下降
每年的这个时候,中国的公司都会走访各大高校寻找潜在员工。今年的气氛很严峻。在武汉的一场招聘会上,一家公司只想要精英毕业生和高级学位持有者,但只提供每月1000元(约14美元)的工资,这个帖子在社交媒体上疯传。在吉林的一个招聘会上,大多数广告职位要求高级学位,一位即将毕业的学生在网上抱怨说:”下次别请我们来了。”另一家公司抱怨没有招聘,招聘过程是一个谎言。”
数据体现了这惨淡的画面。去年6月,16至24岁人群的城市失业率达到了创纪录的21.3%。这可能让政府感到难堪,以至于停止了发布该数据序列,同时重新计算其排除了正在求职的学生的青年失业率。其他国家在计算城市失业率的时候所计算出来的数字较低(美国也是其中之一),但情况任然不容乐观:3月份城市年轻人中有15.3%的人失业。这几乎是整体失业率的三倍。对于年轻的毕业生来说,情况可能更糟。中国没有发布这个群体的失业率。但我们梳理了国家分散的人口普查数据及其统计年鉴,以产生一个估计值。根据我们的计算(包括正在求职的学生),2020年拥有大学教育的16至24岁人群的失业率为25.2%,这是可获得普查数据的最后一年。这是当时所有年轻人失业率的1.8倍。自2020年以来情况可能有所改善,也许是影响我们计算的变量以不可预测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但事情也可能变得更糟。为了简化,如果我们假设2020年的比例关系仍然成立,那么今天可能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年轻毕业生失业。
认为情况没有改善的一个原因是,作为失业青年一部分的毕业生增长速度比广义人口趋势增长得要快。2022年,大学和技术职业学院的毕业生占失业青年的70%,而二十年前这一比例仅为9%。作为青年人口的一部分,这些毕业生在2020年占到了47%。中国经济的低迷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对毕业生的需求已经停滞,与此同时,毕业生的数量却仍在增加。今年,预计将有近1200万学生从高等教育机构毕业,与去年相比增加了2%。从2000年到2024年,中国毕业生人数增长了十倍多。这一趋势可以追溯到中国经济学家闵唐在上世纪90年代末亚洲金融危机期间提议扩大高等教育招生作为一种应对方式。他说,这样的政策将推迟年轻人进入就业市场,并通过教育支出刺激经济。政府采纳了他的计划,这与推动同一方向的社会变化相吻合。1999年,中国独生子女政策下的儿童步入成年。由于家庭规模有限,父母有更多的资源投资于每个孩子——并且更有理由鼓励他们的学习,因为这些孩子可以在父母老年时赡养父母。
随着对名额的需求增加,大学在规模和数量上都有所增长。2000年代初通过的法律允许公司参与其中。被称为民办大学的私立机构收取的费用远高于公立大学,并有动机招收更多学生。这些学校的招生人数激增,自2004年以来增加了560%。那时,只有十分之一的大学生或大学学生就读于民办大学。现在四分之一的人这样做。民办大学通常要求较低的中国大学入学考试成绩(高考)。但随着所有学院和大学的录取率上升,问题仍然存在。1999年之前,不到四分之一的高考考生被这些机构录取。如今大多数人都能考进去。如果毕业生们学到的是雇主所需的技能,毕业生人数的增加可能不是问题。但中国公司抱怨他们找不到合格的候选人来填补空缺职位,部分问题在于质量低下的民办大学:技能不匹配的问题遍及整个高等教育领域。例如,尽管对这类毕业生的需求远低于其他领域的专家,但学习人文学科的学生数量却在增加。一些学生正试图避开艰难的私营部门就业市场。2024年参加中国公务员考试的人数创下了230万的历史新高,同比增长48%。其他人则追求研究生学习。硕士和博士生的数量增加了如此之多,以至于一些校园的住房已经不够用了。
因为无法找到符合他们学位的工作,一些毕业生不得不接受低技能工作,如送餐。去年温州机场的一份备忘录指出,它聘请了建筑师和工程师担任其场地管理员和鸟类控制人员。西安交通大学的肖广理和哥伦比亚大学的姚路研究了中国的就业不足问题。利用全国调查数据,他们发现2021年23至35岁的工人中有25%的人的工作超出了他们的资格,高于2015年的21%。姚女士表示,随着面临失业的毕业生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心理工作,这个问题可能会变得更糟。因此,追求高等教育的回报似乎正在下降。斯坦福大学的埃里克·汉努谢克去年发表的一篇工作论文中,研究人员发现在中国,与高等教育相关的工资溢价正在下降。2007年至2018年间,35岁以下人群的就业率从72%下降到34%。2008年,教育部的一位官员似乎承认国家在如此快速扩大大学招生方面犯了错误。但教育部很快改口。如今,政府似乎更关心教育系统的规模而不是质量。去年中国开设了61所新的学院和大学。
《人民日报》自豪地宣称:“我们的国家已经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高等教育体系。”
在上个月的国情咨文演讲中,总理李强至少表面上承认了确保更多毕业生学习先进制造业和老年护理等领域所需技能的重要性。但许多人将继续发现他们的学位并不是获得好工作的敲门砖。多年来一直被告知高等教育是通往更好生活的阶梯,他们的挫败感日益增长。【全文完】
来源:《经济学人》2024年4月20日刊 | 作者:不详
原文标题:Unemployment:Degrees and difficul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