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互联网的世界

【川透社摘译报道】现代社会对互联网的深度依赖导致了任何长时间的互联网中断都将对经济、社会服务和日常生活造成灾难性影响。尽管互联网设计具有弹性,但强大的地磁暴仍可能造成长期停电,影响全球供应链和社会稳定…

五月初,20年来最强的地磁风暴袭击了地球。对许多人来说,这意味着能够在更低的纬度享受北极光。对其他人来说,它中断了无线电和GPS通信,中断了星链(Starlink)提供的宽带互联网连接,并对电网造成了轻微干扰。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将其归类为G4/G5(严重/极端)地磁风暴事件,损害远没有一些人担心的那么严重,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NOAA采取的缓解措施。

末世论者认为一场震级足够大的地磁风暴可能会把我们推回到黑暗时代,破坏传输大量数据的海底通信电缆,并将卫星推出轨道。在这种情况下,确保我们社会顺畅运转的大部分现代技术都将变得无关紧要。这种猜想也并非空穴来风,现代社会对互联网的依赖程度极高,一旦互联网丧失,将对生活、经济、政治等诸多方面产生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甚至可能导致社会分崩离析。

互联网丧失的影响

从日常生活来看,我们依靠互联网维持生活的方方面面:工作、银行、购物、交流、阅读、学习、旅行、结识朋友。“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完全依赖它。”领英(Genius Steals)的联合创始人、麦肯埃里克森公司(McCann Erickson)前首席技术策略师法里斯•雅各布(Faris Yakob)承认。根据帕克斯(Parks Associates)今年1月发布的研究,除了明显的通信形式(WhatsApp、Zoom、社交媒体、电子邮件等),美国每个家庭的互联网连接设备数量目前约为17台(21世纪初为1到2台)。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看到我们对互联网的依赖呈指数级增长,我坚信我们大多数人都认为互联网对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水和电一样重要,”the Envisioners的首席设想官戴夫·科普林(Dave Coplin)说。他认为如果没有互联网,经济会冻结,交通会停止,医疗、公共安全、教育和福利等社会服务都会受到巨大影响。与此同时,我们将面临失去电力、天然气和水等关键公用事业的风险。

从经济角度来看,互联网的任何损失都将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雅克布说:“这不仅仅是‘哦,不,Wi-Fi断了’,而是因为这些信息导致资金无法流动,没有人能够协调。”我们大多数人将无法工作,网上银行服务将中断,股票市场和金融交易平台将关闭,电子商务将停滞不前,我们在一个越来越无现金的社会中支付商品和服务的能力将受到影响。随着全球供应链的连锁故障、食物、水和燃料的有限获取以及社会动荡开始产生连锁反应,这些经济损失将呈指数级增长。2016年,全球网络倡议组织发布了一份名为《互联网连接中断的经济影响》的报告。这份由德勤(Deloitte)编制、Facebook资助的报告估计,互联网服务每中断一天,一个高连接国家的平均日GDP就会损失至少1.9%。

从社会服务角度来看,医疗、公共安全、教育和福利等社会服务都会受到巨大影响,同时面临失去电力、天然气和水等关键公用事业的风险,人们很可能无论从形象上还是从字面上都处于黑暗之中。许多能源和公用事业公司使用数字孪生来监控和管理电网,互联网丧失会导致停电和服务中断。由于对座机电话和AM/FM radio等模拟技术的排斥,交流将恢复到口头对话。

从政治角度来看,互联网关闭时间频发,2023年,专注于数字公民权利的非营利组织Access Now记录了39个国家的283次互联网关闭,这是有史以来互联网关闭最严重的一年。如苏丹的互联网中断1加深了人道主义危机,加沙不稳定的互联网接入使巴勒斯坦人无法获得拯救生命的信息等。这些关闭并不总是偶然的,它们被策略性地用来扰乱信息的自由流动,压制持不同政见者的声音,如印度曼尼普尔邦由社区暴力引发的政府强制互联网关闭持续七个月,导致大范围混乱。

互联网丧失的可能性及原因

一场强度更高的G5级地磁暴有可能会造成长时间的电网瘫痪,从而间接导致互联网的丧失,尽管采取积极措施来减轻此类风暴的影响意味着人们所担心的大范围破坏的末日场景不太可能发生。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可以放松警惕。“太阳仍在进入其11年活动周期的高峰期,这意味着今年剩余时间以及2025年甚至2026年,发生其他有重大影响的地磁暴的可能性更大”,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空间天气预测中心的空间天气预报员肖恩·达尔(Shawn Dahl)说。

网络犯罪也是一个重大威胁,尽管攻击往往只是暂时扰乱互联网服务和基础设施。然而,互联网中断最常发生在掌权者拒绝他人访问的时候。如苏丹、印度和加沙的情况,世界各地政府仍在关闭互联网和关键数字通信平台以压制言论等。

互联网的韧性及部分人群的无互联网状态

互联网的设计是具有弹性的。科普林解释说,它是建立在多路径原则之上的,要么是物理上通过电缆(海底和陆地),要么是逻辑上通过协议,如BGP2和DNS3,为信息传递提供流动和适应性强的方法,云提供商也在其他地区镜像服务和数据,以最大限度地降低任何潜在区域中断的风险。

话虽如此,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仍不受我们控制。我们还深知,如果互联网瘫痪,现代社会将陷入绝望,尽管据国际电信联盟统计,全球仍有 26 亿人无法上网,也就是说,目前全球有 33%的人口没有互联网。

“这让我想起了我和我哥哥的一次定期谈话,他经常担心这些事情,”科普林说。他偶尔会非常担心我们对科技的依赖,以至于他强调要保留我们童年时的模拟技能。他在脑子里做复杂的长除法,周末的时候,他经常在花园里练习他的丛林手艺,在明火上做饭,这样他就可以为我们的数字生活的墙壁倒塌做好准备。我不是说他错了,但如果有什么东西导致了全球互联网的严重中断,我敢肯定,我们要担心的远不止计算球体的表面积或不烧香肠。”【全文完】

来源:《连线》2024年夏季刊 | 作者:Iain Akerman
原文标题:A world without the internet

  1. 2023年4月15日,苏丹武装部队与快速支援部队在首都喀土穆爆发武装冲突,随后蔓延至其他地区,并持续至今。冲突给苏丹很多地区的通信塔、光纤等基础设施造成严重破坏,通信和互联网服务已多次中断。 ↩︎
  2. 边界网关协议(BGP)是运行于 TCP 上的一种自治系统的路由协议。 BGP 是唯一一个用来处理像因特网大小的网络的协议,也是唯一能够妥善处理好不相关路由域间的多路连接的协议。 ↩︎
  3. 域名系统(DNS)是互联网的一项服务。它作为将域名和IP地址相互映射的一个分布式数据库,能够使人更方便地访问互联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