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特权》

【川透社编译报道】在美国,尽管各项数据表明已婚双亲家庭的子女通常比单亲家庭的子女更加优秀,但结婚率仍长期呈下降趋势。马里兰大学的梅丽莎·科尔尼在一本新书《双亲特权》中总结了结婚率下降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

如果事实证明双亲家庭的孩子更容易成为“人生赢家”,那么这会社会政策的制定造成何种影响?

在关于美国家庭结构和儿童的一些数据和事实表明,和已婚父母一起生活的青少年的贫困率为5%,而由单亲母亲抚养长大的青少年贫困率却达到了35%。已婚双亲家庭的子女对比单亲家庭子女在校成绩更好,接受教育时间更长,成年后的收入也更高。即使是在排除母亲年龄、受教育程度、种族等变量干扰之后,由已婚父母抚养长大的孩子仍然更具优势。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婚姻和家庭对育儿更有利,但美国结婚率仍然长期呈现下降趋势,未婚情侣的同居率也并没有相应地上升。目前,有超过五分之二的新生儿的母亲未婚。而在1980年,这一占比还不到五分之一。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比例在不同群体中并不相同:受过大学教育的母亲所生的孩子中,只有 11% 是非婚生子。婚姻已经从一种相当普遍的社会习俗变成了一种少数人信奉的、将生活优势代代相传的机制。

近年来,经济学家们记录了这些趋势以及它们与不平等和社会流动性的关系。马里兰大学的梅丽莎·科尔尼(Melissa Kearney)在新书《双亲特权》(The Two-Parent Privilege)中对相关文献做了总结。科尔尼知道她的研究结果会让许多自由派人士,以及极少数保守派人士感到不安,因此她以一种近乎歉意的语气撰写了这本书。书中,她恳切地写道:“不谈论这些事实会适得其反。”

双亲抚养为何如此重要?

这有两个主要原因。

一是单亲家庭往往面临更大经济压力。单一的收入来源,并且负担着孩子的全部抚养责任造成巨大压力,而多一位成年人就意味着多一份收入,抚养孩子的巨额经济负担能得到缓解。

但钱也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在于对孩子成长的影响,也就是双亲抚养重要的第二个原因: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亲的参与。再婚母亲抚养的孩子在表现上往往比不上由亲生父母共同抚养的孩子。双亲抚养对还在的积极影响似乎在男孩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这些好处甚至会外溢到家门之外。有研究人员发现,社区中黑人父亲的数量对黑人男孩在社会中取得成功和获得幸福有很大影响。

单亲家庭形成原因

单亲家庭形成的根本原因是科尔尼关心的重中之重。她期望能从根本上解决单亲问题,拔出“病根”以便于促成更多幸福的双亲家庭。她哀叹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男性能找到的好工作持续减少,认为这减少了“适婚男士”的基数,从而减少了现如今已为人父的男性数量。

她还强调,在现在的社会规范下,那些关系健康的父母,即使不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承受那么多来自公序良俗的压力。为了阐明这些社会规范的重要性,她比较了相隔一代人的两次经济繁荣对社会的影响。

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阿巴拉契亚煤炭业繁荣时期,男性工资得到提高,导致有更多人结婚,已婚夫妇也愿意生育更多孩子,而未婚生育的情况并没有增加。数十年后,社会风气变了,页岩油气业繁荣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它同时促进了已婚和未婚女性生育率,但并没有改变男女双方是否选择结婚的倾向。

因此,科尔尼得出结论:要想促成更多的双亲家庭,既要有足够的经济资源,又要有社会规范的支持。

那该如何应对这一切?

科尔尼并不主张回到保守的社会习俗,例如仓促的奉子成婚和面和心不和的表面婚姻。她书中引用的研究表明,越发宽松的离婚法(例如引入“无过错”或“单方面”离婚)导致孩子所受影响更加严重。但她同时也肯定了这些法律可以帮助成年人摆脱糟糕的处境,从这一角度看,这些法律也是可取的。

此外,一些家庭也会因为摆脱了负面影响而受益。当孩子的父母被指控犯罪,如果受到起诉的家长被送进监狱,子女往往表现得更好。如果母亲单身的原因是因为生父不配为人父,那么即使他们参与养育子女的过程,子女也难以收获更好的人生。

尽管书中总结的单亲家庭的统计数据非常惊人,但科尔尼并没有提出特别鼓舞人心的呼吁。科尔尼给出的四条建议如下:倡导促进双亲家庭的社会风气、提高没有大学学历男性的经济地位、推广行之有效的家庭支持项目、加强所有类型家庭的社会保障体系。

然而,政策制定者早已将大量注意力放在男性主导的中产阶级制造业工作上。这也意味着近期美国政府将推出更多的保护主义政策以及其他弊大于利的政策。而政府能否改变社会习俗也要打一个问号,就像前几十年间政府与社会风气发生改变的关系不大一样。

此前有研究(美国财政部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是该研究的合著者)提出,技术进步,即避孕和堕胎的广泛普及,改变了男女婚前行为,是二十世纪单亲家庭现象普遍的根本原因。尽管一些保守派认为福利制度才是单亲繁多的罪魁祸首,它使单亲妈妈的经济前景不那么令人生畏,但这与现行证据不符。

正如科尔尼所指出的,削减福利并不能降低出生率,而且相比其他高福利国家,美国单亲妈妈的现象更为普遍。此外,试图通过税收激励等方式促进结婚的做法也以失败告终。由于缺少更具体的建议,科尔尼有可能仅仅是确定了一个与贫困相关的社会现象,但解决该问题的难度不亚于脱贫。

幸福家庭

也许对于正在做人生规划的人来说,知道如何成人又成才才是最有用的。而对于那些想要孩子茁壮成长的人来说,最稳妥的选择可能就是安顿下来(结婚)。大多数大学毕业生似乎已经相信这一点,在行为上已经有选择结婚安定下来的倾向。任何对双亲特权存有疑问的人都应该读读科尔尼的这本书。遗憾的是,这并不意味着政策制定者能在此书中找到多少有用的施政良方。【全文完】


来源:《经济学人》2023年09月30日刊 | 作者:作者不详
原文标题:The Two-Parent Privile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