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市场是否已经成为历史?

【川透社编译报道】本篇文章讨论了“本土经济”作为一种保护主义、高度补贴和政府干预的经济理念兴起。它将这种理念与自由贸易和有限政府的古典主义价值观进行了对比,指出了这种新方法也存在缺陷。总的来说,文章强…

变革悄然而至,“本土经济”横空出世

有时,在战争和革命中,根本性的变革会突然发生。但更为常见的是变革在不知不觉之中形成。现在所谓的“本土经济”( homeland economics),即一种由雄心勃勃的国家管理的保护主义、高补贴、重干预的意识形态悄然出现在人们面前。而之前的开放市场和有限政府的设想已经完全被抛在了脑后。

如今,古典主义的价值观不仅不再受欢迎,而且在政治辩论中越来越不受待见。如果你在华盛顿主张自由贸易,则会被众人嘲笑。而在新兴世界,支持自由贸易的人会被描绘成新殖民主义时期的残党。

“本土经济”误判了问题的症结,最终也会也会走向灭亡

“本土经济”的核心理念是:保护主义是应对开放市场冲击的良方。中国的成功令西方工人阶级相信,商品跨境自由流动会让自己损失惨重。再加上疫情的影响,让西方精英阶层认为必须“消除全球供应链的风险”。中国的崛起在冲击了贸易规则的同时也对美国发起了挑战,这被富裕的国家和新兴经济体视为干预经济的理由。

这种保护主义意味额外的政府支出。为了促进能源转型,保证战略性物资的供应,工业正“吞噬”掉大量补贴。疫情期间政府对家庭的巨额援助,提高了人们对于政府的依赖和期望。西班牙和意大利政府甚至会救助无法负担抵押贷款上升成本的借款人。

不可避免的是,国家援助政策也会带来更严格的监管措施。反垄断政策变得积极主义化。这种保护、支出和监管的混合方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首先,这是一种对政府职能的误判,分担风险确实是政府的重要职能。但政府并非需要分担一切风险:为了让市场发挥作用,经济行为必须对应相应的后果。

Covid-19和乌克兰战争时期带来的经验与时下公认的观点恰恰相反:市场经济其实能够比计划经济更好地应对冲击。全球化贸易能够应对消费者需求的巨大波动:2021年美国港口的吞吐量比2019年增长了11%。2022年,德国经济重演了这一幕,通过迅速从俄罗斯天然气转向其他能源而避免了灾难。相比之下,由政府主导的市场——例如乌克兰的炮弹供应——仍然举步维艰。

另一个缺陷则是给政府带来过多负担。政府在亟需削减福利支出之际失去了约束。人口老龄化加重了养老金和医疗保健带来的额外开支负担。不断上升的利率使债务情况雪上加霜。在2022年的债券市场危机之后,英国政府正在将税收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随着长期债券收益率的上升,负债的意大利再次出现了动荡局面。美国的债务服务支出账单可能会在2023年之前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这证明了新时代财政的脆弱性。

还有一个最致命缺陷是,本土经济在快速变化的时代是一个很笨拙的工具。能源和人工智能的转型规模太大,以至于任何政府都无不可能一手规划。没有人知道去碳化最便宜的方式或新技术的最佳用途。理念需要由市场来测试和引导,而不是由中央政府的清单来管理。过度监管将抑制创新,并增加成本,使变革更加缓慢和痛苦。

所以“本土经济”终会令人失望。它误判了问题的症结,让政府承担了过多无法履行的责任,而且给一个社会和技术快速变革的时代造成破坏,最终也会自取灭亡。

幻灭终会到来,要自寻出路

尽管存在缺陷,但“本土经济”仍难以抑制。随着政府预算的增加,终究会压垮本就负债累累的政府,迫使其不得不寻求新的出路。

变革来临时,速度可能会快得惊人——至少在民主国家中是这样。上个世纪70年代时代的大潮转向支持自由市场的速度和今天转向反对自由市场几乎一样快,当时对自由市场的支持之潮成就了撒切尔夫人(Margaret Thatcher)和里根总统(Ronald Reagan)的当选。古典自由主义通过定义新的共识,让其理念适应一个更加危险、互相联结和纷争不断的世界,为潮流转向的那个时刻做好准备。历史上曾有过成功案例,考虑到目前的国际竞争格局,做到这点并不容易。【全文完】


来源:《经济学人》2023年10月5日刊 | 作者: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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