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出版社:小而强大

【川透社编译报道】独立出版商正在超越规模更大的竞争对手。以2023年布克奖获奖作品《先知之歌》为例,独立出版社…

近年来,布克奖(当代英语小说界的最高奖项)的评委们倾向于选择关于种族隔离、内战和贫困的严肃小说,2023年的获奖作品《先知之歌》(Prophet Song)便是如此。《先知之歌》描绘了爱尔兰沦为极权主义国家的场景。作者保罗·林奇(Paul Lynch)说:“我试图洞察当代世界的混乱,在冷漠和陌生的世界面前刻画人类尊严。生活是苦难,但同时也是美丽的。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太多东西。我永远不会对此感到厌倦。”

《先知之歌》的成功却为出版业带来一个乐观的商业前景。这本书在英国奥涅世界(Oneworld)出版,这家小出版社只有25名员工,由夫妻档诺温·杜斯达尔(Novin Doostdar)和朱丽叶特·梅贝(Juliet Mabey)领导。除了今年的奖项外,这家独立出版社还出版了2015年和2016年的布克奖作品。同时,《先知之歌》也在美国的独立出版社格罗夫·大西洋(Grove Atlantic)出版,该公司也只有30名员工。

与那些主宰图书贸易的巨头相比,这些出版社显得微不足道。全球最大的出版商企鹅兰登(PRH)拥有1万名员工。英国“四大出版社”1占据了当地51%的销售额。在美国,情况也类似,“五大出版社”2以60%的销售额主导着出版市场。但是,庞大的员工队伍和预算并不是总能生产出优秀的作品。说到世界上最重要的文学奖项,小出版商的表现优于大出版商。去年的布克奖颁给了谢汉•卡鲁纳蒂拉卡 (Shehan Karunatilaka)所著的《马里•阿尔梅达的七个月亮》 (The Seven Moons of Maali Almeida),在被英国的Sort Books和美国的W.W. Norton出版之前,这本书曾被较大的出版商拒绝。美国独立出版社还在2019年、2020年和2021年出版了布克奖得主的作品。

不仅荣获布克奖桂冠,独立出版的书籍在诺贝尔奖中的表现也非常出色。今年的获奖者约恩 •福瑟 (Jon Fosse)的作品由美国的一家小公司出版。这家出版社的总部就是出版商的家,这使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出版屋” 。去年的诺贝尔奖得主安妮•埃尔诺 (Annie Ernaux)的作品由美国一家只有十几名全职员工的出版社出版。福瑟先生和埃尔诺女士的作品在英国都是由Fitzcarraldo Editions出版社出版的,这也许是最优秀的小型出版社,过去9位诺贝尔奖得主中有4位的书都是这家出版社出版的,其团队仅由七人组成。

小型出版社取得如此巨大成功的秘诀究竟是什么呢?编辑们说,这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而是与图书行业一样——挑选有价值的书,仔细编辑,好好推销。这通常与钱相关,但是不要太注重钱。

大型出版商必须为股东创造季度利润,这意味着它们需要出版商业图书来保证销量,这些书通常是名人回忆录、俗气的言情小说和老套乏味的动作惊悚故事。他们只为实现更高的收益努力。2021年,五大出版社之一的西蒙与舒斯特(Simon & Schuster)吹嘘其拥有21.4%的利润率。

明智的盈利观,对利润率追求较低

相比之下,独立出版社表示,3%左右的利润率对他们来说就己经满意了。Grove Atlantic出版社的摩根•恩特尔金 (Morgan Entrekin)说:“经济方面的考虑只是选书的因素之一,我的公司只要不赔钱就行。”他的公司拥有丰富的旧作品集,包括塞缪尔•贝克特 (Samuel Beckett)3 和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4等人的作品。

梅比(Mabey)女士说,Oneworld出版社可以承担得起冒险带来的代价,而且这样做已经多次获益。首先,好书如果在学校教学中被选用,就可以在多年内持续销售,从而实现长期盈利。其次,获奖更是另一种助力。《马里•阿尔梅达的七个月亮》的销量大约是卡鲁纳蒂拉卡其他小说的20倍。

愿意冒险,勇于与销量不高的优秀作者合作

独立出版公司愿意在大出版商认为风险太大的作者身上冒险。在大出版商放弃了贝尔纳丁•埃瓦里斯托( Berardine Evaristo)这位处于职业生涯中期的小说家之后,Grove Atlantic出版社的恩特尔金(Entrekin)买下了她《女孩、女人、其他人》在美国的版权,这本书之后在2019年获得了布克奖。独立出版社也愿意与那些写得好、但卖得一般的作家合作,出版第三部和第四部小说,就像林奇的作品一样,迎来了第五部作品的获奖。

从本质上讲,出版是一种赌博。最近独立出版社的复兴可能会随着评奖委员会口味的变化或者读者变化无常的喜好而走下坡路。梅比女士说,“有时你能赶上热度,比如某本书销量飙升,有时候却不会。”但小型出版商可以适应不断变化的风向。随着又一位布克奖得主作品列于囊中,Oneworld出版公司像许多同行一样,正在展翅高飞。【全文完】


来源:《经济学人》2023年12月2日刊 | 作者:作者不详
原文标题:Small publishers are sweeping the Booker and Nobel prizes

  1. 四大出版社:企鹅兰登(Penguin Random House)与哈珀柯林斯出版社(HarperCollins)、阿数特图书集团(Hachette)和麦克米伦出版社(Macmillan) ↩︎
  2. 五大出版社:上面四个和西蒙与舒斯特(Simon & Schuster) ↩︎
  3. 爱尔兰作家,创作的领域主要有戏剧、小说和诗歌,尤以戏剧成就最高。他是荒诞派戏剧的重要代表人物。1969年,他因“以一种新的小说与戏剧的形式,以崇高的艺术表现人类的苦恼”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
  4. 美国作家,美国“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他的主要作品有自传体小说《在路上》、《达摩流浪者》、《荒凉天使》、《孤独旅者》等 ↩︎